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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biāo)題:
歡樂和悲傷,我已不會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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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掌心里的暖
時間:
2013-1-4 11:59
標(biāo)題:
歡樂和悲傷,我已不會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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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手機上看到新聞?wù)f許巍要出新專輯,本能的反應(yīng)便是想要把這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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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冬天,我在包頭——一座北方干燥的小城上初四。那個冬天,因為《每一刻都是嶄新的》而初識許巍。那張專輯并沒有在我的世界里留下太深的烙印,而那個叫許巍的人卻伴我走過了我完整的高中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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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時光,或許本應(yīng)該成為每一個學(xué)生最為難熬的三年。那時學(xué)校一周上六天半的課,早晨六點多出門,晚上十點多回家。在兩點一線的生活中,幾乎只剩了學(xué)習(xí)、吃飯、睡覺三件事。就好像史鐵生在雙腿殘疾后整天跑到廢棄的古園思考活著的問題一樣,人在某種極端的條件下很容易成為哲學(xué)家。如今想來,我大部分的三觀就是萌芽于高中時代的。從高一開始竟主動記起了日記,每每在放學(xué)后十一二點的臺燈下寫一些自己認為是詩的東西。同樣是高一,發(fā)現(xiàn)了自己是gay,經(jīng)歷了痛苦的自我認同期,瘋狂而癡迷地暗戀著班里的一個男生。而如今,當(dāng)一切已成往事,讓我偶爾想起的卻是其它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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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懷念的,是那些星期日的下午,窩在舊家里的舊沙發(fā)上,抱著cd機聽歌的歲月。在我高中的那個前電腦時代,聽歌幾乎成了一周唯一的娛樂活動,而那時cd機尚未滅絕,cd唱片也還不光是一件收藏品,那時候喜歡的歌早已拿著歌詞本記住了它的每句歌詞,每段旋律,遠不像如今拿著移動設(shè)備聽歌這般馬虎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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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許巍的人是否知道那個大黑盒子,裝著許巍的前兩張專輯和幾首MV的碟?記得是在高一的九月末開運動會之前,下了半天決心、跟老媽請示后、跟唱片店老板講了價,才花45元買來的。那便是我初次接觸的搖滾,那種主題并不歡快的音樂。后來我常想,究竟是那個黑盒子的毒素浸染了我,把我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是說我早已有了某種特性,使和那黑盒子的相遇成為了偶然中的必然。青春期的覺醒和搖滾樂結(jié)合產(chǎn)生了無數(shù)感動,那個老男人的聲音已融為了我一段時光的背景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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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出道時那個黑色的許巍,也喜歡那個經(jīng)歷著轉(zhuǎn)變明與暗之間的許巍。《時光?漫步》曾被我認為是我聽過的最好的一張專輯。那時的許巍還未完全走出黑暗,而在黑暗的映襯下,光明才俞顯珍貴。最愛那首《時光》,在春天的陽光中,想起你如這春天的陽光般溫暖卻再也回不去,但何必憂傷呢?我看不到你卻能看到天邊的一抹晚霞如你,你在你的世界依然神采飛揚,而我已滿足。整張專輯就是如此這般在明與暗間轉(zhuǎn)換著角度,留給我深深的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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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要說起她了,她也喜歡許巍。最初的理想呀,就是交朋友要有共同的精神追求,就是說白了我喜歡聽誰的歌你就也得喜歡,后來才發(fā)現(xiàn)周總理早就教育我們要和而不同。總之,在那個滿大街都放著周杰倫的時代,碰到一個喜歡許巍的同桌絕對是一個小概率事件。而在那個個人意識剛開始覺醒的時期,我竟也沒有忍受太多的孤獨和孤單,我把她當(dāng)作最好的朋友,某種意義上我唯一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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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來,她說她喜歡我。再后來,我跟她說我是gay。我很擔(dān)心這種不對等的關(guān)系會讓她受不了。而她比我想象的成熟,強大,她是我需要欽佩和仰慕的人。高三的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我是到現(xiàn)在才明白,痛苦這東西是不能也不應(yīng)該與人分享的,很多時候歡樂亦是如此。所以何必說個不停呢?說些大家都愛聽的吧,我有只屬于我的刻骨銘心,而她卻愛唱:Everything will f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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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的冬天,我在北京上大一,許巍也帶來了他的新專輯《愛如少年》。許巍這個老男人已經(jīng)離我漸行漸遠了,或者莫不如說我們都在自己的路上離對方漸行漸遠。大一對我來說意味著網(wǎng)絡(luò)時代的到來,各種信息爆炸一般涌了進來,大一認識了萬曉利、周云蓬、尹吾,而大二大三幾乎完全被李志霸占,其間穿插著其它一些新民謠的歌手,大四則有了萬青和陳升。而許巍呢?他似乎就像是你的舊情人,溫情尚留,激情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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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在北京上大學(xué),和她在一起,許巍仍會是話題之一。記得有一個夜晚走在南鑼鼓巷,她說許巍以前就是在這樣的酒吧唱歌,一直熬不到出頭,后來精神也不好,還得吃藥。我說許巍在我這里已經(jīng)越來越淡了,而她說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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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不到的是,我和她的關(guān)系一樣,竟也由熱而冷,越來越淡了。大一的時候還會經(jīng)常見面,溫暖的像個親人,再后來也會一塊兒出來玩,刷夜看老周的演出,只是這樣的相聚越來越少,再到后來幾次的約而不應(yīng),最終竟也相互默契到幾乎互不聯(lián)系的地步了。我不知自己是否做錯了什么,而她也說過一切都會輸給距離,可不管怎樣,那個原因?qū)ξ乙巡恢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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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說過,感情的事就像兩個人握著橡皮筋,總是后放手的那一方覺得疼。而我感到委屈,我從始至終以慣常的力度握著,我不過是要交一個一輩子的朋友,而另一邊起初握得太緊,讓我不安,后來漸漸松開,再到放手,最后疼的竟也是我。人與人之間的這份平衡真是難以把握,當(dāng)我感受到對面?zhèn)鱽淼牧Χ仍絹碓捷p,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把對方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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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在北京的第五個年頭,偌大的北京城只剩我一人。當(dāng)一個人向內(nèi)挖掘得越來越深,離人群的距離也會越來越遠。孤獨已是生活中繞不開的主題,只不過如今,大多數(shù)的情況下,我已能安然地和這位朋友相處。而我現(xiàn)在頂喜歡在深秋或初冬的晴天里,逆著光走在街道上,陽光透過枝葉,在鏡片上幻化出夢般的絢爛,溫暖卻不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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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偶然抬頭看天,一片絢麗的晚霞映入眼簾。突然間決定要去看日落。四周是林立的水泥森林,卻沒有哪個樓頂是開放的。勉強找到一處地方,看那西方的橙紅,到東邊的深藍,這自然的漸變色呈現(xiàn)在頭頂無邊的天幕上,伴隨著點點星光和一彎明月,遠處的城鐵緩緩移動,眼前是八達嶺高速上川流不息的車流飛馳而過。而那一晚,耳機里傳來的是《時光?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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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每每在這樣的時刻,我能真心感受到生命的美麗,感覺不枉走這一遭。我曾如初時的許巍一般黑暗,并且仍未從那片黑暗中走出。在集體性的盲目之中,我知道并正體會著那些選擇獨立而不盲從的人要忍受些什么。如今,我終于可以比較從容地說:我無悔我的選擇,我愛我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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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在變,不是嗎?許巍不是原來的許巍,汪峰不是那個汪峰,彭坦不是那個彭坦,李志不再是那個李志,她或許也不再是原來的那個她,而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我們每個人走在自己的路上,和一些人共享一份旅程,留下共同的歡笑淚水,相聚又分離。如今,我終于愿意給予那些離我遠去的人以最美的祝福,或許你此刻就在同一片晚霞下,神采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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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個冬天,許巍又有了他的新專輯《此時此刻》。我已不愿再對他的音樂做什么評論,只要那聲音由心而出,我愿送上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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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前,許巍帶著他的第一首歌初闖北京,歌里他這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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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超越這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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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現(xiàn)在就是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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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停止我內(nèi)心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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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未來的執(zh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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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許巍已變換了腔調(diào),吟出了這樣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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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歡樂和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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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不會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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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寂靜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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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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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悲傷,我都不會再回頭,說的多好。只是如今的我還會偶爾想起,那些放學(xué)的夜里,你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很短的一段路。我們隨便說些什么,或者什么都不說,只聽你唱歌。待走到路口,我們道聲再見,你繼續(xù)直走,我則轉(zhuǎn)彎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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