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排長的信

余下老兵

尊敬的老排長：
* `6 y% b8 z8 i& g4 R一個兵字，把我們連在一起；您是排長我是兵讓我們永久銘刻；以愛兵薦兵為責、為榮，
改變了一個普通兵的命運的老排長，您就是我的牽掛，從1976 年我離開八班細數(shù)分別足有
35 年。2010 年10 月14 日我找到了老排長，全家為之高興。時光把我?guī)Щ?7 年前。
$ A% F0 V+ g& N0 K+ i, ?: B# U' k1973 年12 月18 日，在吉林省雙遼縣興隆公社人武部領到了連做夢都想穿的綠軍裝。
這身軍裝看上去并不合身，長長的褲腿，又肥又大的上衣，褲腰也肥，整好大了一號。老父
' S; U$ [" ]8 ]$ ~7 ~親趕著馬車給我踹上十塊錢，走了十里路送我到公社集合，當晚到縣武裝部報到。轉年我在
2 e) q! U3 P) m7 K- n9 _& H6 y沈陽東北工學院參加3 個月的新兵訓練，于4 月初分到基建工程兵駐本溪十五團七連二
! A/ q# d" e: N8 M, W) w2 W排八班，直接參加改造本鋼任務。連長馬永春、排長楊衛(wèi)國，從此和楊排長朝夕相處。說實
在的，16 歲高中畢業(yè)后返鄉(xiāng)務農(nóng)當現(xiàn)金員4 個月，參加四平柴油機手學習班3 個月，其余
% U- o6 k, ], |- Y3 c2 X時間在大田里干活，是農(nóng)民但不懂農(nóng)事。一轉身由農(nóng)轉兵搞基建更是門外漢。這一切楊排長
都看在眼里，但并不急于糾正我的做法，而是講方法，鼓勇氣，搶過大鏟引領示范。老排長
教會我的不僅是瓦工活，他讓我學會了做人的道理，我好開心，給家里寫信，讓家人分享我
5 G+ M* g4 O& W* n4 X6 g! @的快樂。1975 年1 月，十五大隊宣傳股干事范明月到七中隊蹲點，住在我們八班，我在上
鋪，范干事睡在下鋪。因他吸煙，當縷縷煙霧撲鼻時，我只好坐起來或者下床，范干事感覺
到了就不抽了。我們認識了，常聊志趣、志向，收獲不小。那時中隊出板報的秀才少，在楊
排長的介紹下鄭指導員、馬連長讓我當連隊報道員，出板報，有時不上工地在連隊寫報道，
1 w! D' v! H$ A: {! X1 O心里可高興了。后來團宣傳股需要人，經(jīng)楊排長多次薦舉，我于1975 年2 月調到團里宣傳股政工組，負責《宣傳簡報》的采編、印刷和發(fā)行工作，每周一期。部隊承擔1700
熱連軋工程，部隊連續(xù)加班加點，好人好事層出不窮，報道任務量加大，稿件已不局限于簡
4 @" ]+ u6 `' A  t0 W報，也常被本溪日報、本溪電臺刊發(fā)。
那時常下連隊采訪和老排長也常見面。1976 年4 月，部隊接到擴建馬鋼任務。政治處
批準了我的申請，我隨二營來到了馬鞍山8支隊。當一年班長，又當一年多區(qū)隊文書，1979
年3 月提任排長。楊德華教導員一時舍不得讓我走，以找不到合適人選為由不放我走。干部
服穿上了，黑皮鞋擦的锃亮，又安心在二區(qū)隊干了一個多月。相隔兩個月調到八支隊七十三
團宣傳股任見習干事，一年后任副連職干事。
當時部隊裁軍的消息不脛而走，鐵道兵已經(jīng)先撤銷了。而我們得到的消息是基建工程兵
- I; @8 x. d5 C3 D: ?將撤銷，部分南下廣東寶安縣開南大荒去；部分戰(zhàn)士調到江西萬安與國家水電部工程局合并；
5 }; n9 O  V  \5 t0 I  {9 z& Q政治處干部整編到馬鋼土建公司政治部。只有百分之一的干部轉業(yè)，名額有限。我的個人情
況是，愛人是鐵路職工，沒有分到房子，帶著孩子住在娘家；年邁的老父親給烏爾其汗商業(yè)
局設在煤田火車站的草點打更?；貫鯛柶浜箍磳O子只能臨時住在我的姑姑家。老人家一時沒
個盼頭上股急火，左眼看不見了就來到了部隊。后來在馬鋼醫(yī)院做了白內障手術。愛人出生
在滿洲里，在大興安嶺林區(qū)長大，來過馬鞍山一次，這里的高溫天氣實在不習慣，更沒有在
$ n  e7 ?! j# B5 l" C南方安家的意思。經(jīng)過再三考慮還是選擇了轉業(yè)地方工作。
# i; q0 m3 n/ }4 g5 G* @" h1982 年11 月的一天終于接到通知，被分配到內蒙古喜桂圖旗烏爾其漢鎮(zhèn)當秘書。這一
; E4 m6 e. K+ |- g) U& Y3 A干就是22 年。2004 年4 月因患糖尿病退居二線。22 年里先后擔任過鎮(zhèn)委副書記、鎮(zhèn)長、
牙克石市計劃與經(jīng)濟局黨委書記、勞動和社會保障局副局長兼就業(yè)局長等職。二線后舉家搬
遷到內蒙古包頭市至今。
從火車徐徐開動離開馬鞍山站的那一刻，我怎么也掩飾不住對部隊的留戀之情，軍中九
年三千二百多個日日夜夜，把一個人改變了，甚至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從本鋼到馬鋼，從東
北到江南，在千頭萬緒里想起同年入伍的另外6 個老鄉(xiāng)，5 個早已退伍返鄉(xiāng)，一個是在本溪
二鋼工地壯烈犧牲的許萬友，他永遠靜靜躺在本溪這塊熱土上；想起了八班的李曉奇，廣西
苗族的小李子、石貴佑，朝鮮族的小崔，山東籍小勝；想起了楊排長、范干事、楊德華教導
6 S  O7 X7 k1 u) ~員；想起了政治處盧基凱主任，宣傳股李先友股長，一個辦公室的華克，與我同年同月生又
同一天調入宣傳股的李潤文……，老戰(zhàn)友你們在哪里，我們分手了，我們還能見面嗎？因走
的急，沒有和更多地戰(zhàn)友惜別，當時也不知道老排長您在哪里。（摘自軍才回憶錄）
當年還是弱冠之年的我們，如今已從知天命向花甲之年邁進了。
7 ^0 m0 y3 B4 J$ g歲月只能帶走我們的青春，卻帶不走我們對兵營的記憶；當年的基建兵成建制地整編，
使來自祖國各地的戰(zhàn)友又走向了四面八方，唯戰(zhàn)友情沒有隨部隊整編而消失，那身軍裝顯得
更綠、更美；對老戰(zhàn)友、老首長的思念更長、更深。
; n; R" R/ |, a3 R& v' H在我的長久記憶里衛(wèi)國兄永遠是那么英俊、年輕，永遠都是大智慧的老排長。
轉眼來到2010 年10 月10 日這天，通過同年轉業(yè)的戰(zhàn)友張世英得知老排長的下落。幾
/ a9 E- w" }  q! H2 D! @3 p, o' ^天來忙著上QQ，加友好，發(fā)電郵，視頻聊，總算和老排長聯(lián)系上了。14 日下午，遠在深圳
. _! q6 U8 g2 }) E- J: K: u的老排長和我通話33 分33 秒，晚上又通過視頻終于見面了。因網(wǎng)速慢語音斷斷續(xù)續(xù)，但圖
像清晰，看上去您還是那么有精神，年近花甲，但鄉(xiāng)音未改；發(fā)雖稀薄，但光彩照人。得知
6 i7 e# B+ h! ~1 N/ u1 h- i身體好、家庭好、子女好、財運也好的一系列好消息，我越加敬佩我的老排長，千言萬語匯
9 \, {7 Y. G" s* _3 |) P成一句話“數(shù)你最棒—我的老排長”！
找到了老排長，那就粗線條地為老排長畫個像吧，編一首《老排長素描》獻給我日夜想
念的老排長。
  V% Z8 U9 ], ~# F9 U《老排長素描》
老排長，楊衛(wèi)國；大個子，最能說。
陜西人，勤快人；精明人，時尚人。
; ]1 u- c! f  g/ R6 I: V基建兵，工為主；干在前，不怕苦。
會用人，會帶兵；雖急躁，心坦誠。
! t9 Y0 z# J0 E拉二胡，唱秦腔；搞活動，不含糊。
" u! M: a( q* V7 t/ |論思想，最超前；有膽識，敢嘗鮮。
選跳槽，闖牛市；干私企，煉心智。
農(nóng)村來，兵起步；家和諧，不滿足。
這8 句96 個字，線條太粗了，根本沒有把我的老排長寫出來嘛。那就把不盡然留給無
, o/ t" \$ E/ ^& E7 P盡的思念吧。
您的兵弟弟：張軍才
2010 年10 月15 日星期五
: ]7 _$ y. b' {) Y) B* A% B$ v

楊樹

敬禮

余下老兵

唯戰(zhàn)友情沒有隨部隊整編而消失，那身軍裝顯得
更綠、更美；對老戰(zhàn)友、老首長的思念更長、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