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退休背后：養(yǎng)老金從一開始就存在制度漏洞

天馬凌風

延遲退休背后：養(yǎng)老金從一開始就存在制度漏洞
/ b" M8 i4 |& P8 e; ?$ p" c; D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0日 13:39  中國周刊
& u( n; \+ i# l9 G. r　　中國周刊：中國周刊記者 閆小青 北京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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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社部官員一句“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不斷發(fā)展以及人均壽命的不斷延長，相應推遲退休年齡，應該說是一種必然趨勢”，把延遲退休的話題推上了風口浪尖。
3 ]9 B. V  B0 B1 T
( K0 h# Q  |* ]8 o, t! A$ w! P' w　　為什么延遲退休？因為養(yǎng)老基金有虧空。

　　為什么養(yǎng)老基金有虧空？因為養(yǎng)老制度轉軌時，留下了巨大的空賬。

# O* ?6 A/ ~9 W! R- `　　為什么養(yǎng)老制度需要轉軌？因為最初制定的國家大包大攬養(yǎng)老體制，已經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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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 r& V) Z  l' {# z! X　　為什么當初制定如此的養(yǎng)老體制??

　　往事無可再追，不過人們一直在為往事買單。延遲退休，是否能救贖先天不足的養(yǎng)老基金？

　　“低調”的上海經驗   
6 d  E; m6 _% f# n! V: o! T
　　梁建濤(化名)是上海市青浦區(qū)一家事業(yè)編制企業(yè)的高級管理干部，年薪二十萬。去年六十歲的他面臨退休，一旦退休他的年收入將要減半。于是梁建濤向單位申請延遲退休三年，他覺得自己挺幸運，剛好趕上了上海市2010年開始試點的柔性退休政策。
# a+ {: C' M0 b& h4 _4 G) W
　　就在人們?yōu)槭欠駪撗舆t退休大加爭論時，很少人知道，上海人已經試點該政策兩年了。
$ w7 b0 ~: V( j' R3 y' t" E
% V% ?9 Q" Z; c7 Y2 t　　1999年開始，上海社會養(yǎng)老保險基金出現(xiàn)連年赤字，累積用于彌補養(yǎng)老金虧空的財政支出多達70多億，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速，社保缺口還將繼續(xù)擴大。
8 v( G: [; X- d! I& [2 j/ i5 ~
& A+ _0 L0 m* T2 j3 o6 S, K　　2010年10月，上海市人社局開始執(zhí)行《關于本市企業(yè)各類人才柔性延遲辦理申領基本養(yǎng)老金手續(xù)的試行意見》(下稱《試行意見》)，上海市參加城鎮(zhèn)養(yǎng)老保險的企業(yè)職工可以依此柔性延遲退休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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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_# I. w) p8 D' y- M# Y　　按照《試行意見》，梁建濤跟單位簽訂了工作協(xié)議。內容是：這三年期間他和企業(yè)仍要按規(guī)定繳納基本養(yǎng)老保險費和工傷保險費，但不再繳納醫(yī)療、失業(yè)及生育保險費。而梁建濤要到六十三歲才能開始領取養(yǎng)老金，數(shù)額將按照新的計發(fā)辦法計算。

　　上海并不是唯一一個試行延遲退休的城市，目前北京和深圳都有過不同形式的延遲領取養(yǎng)老金的試點措施。但與上海相同的是，試點政策開展的范圍極小，甚至于預期發(fā)生了改變。

9 P6 g0 ~1 H' f% X8 W# c　　上海一位曾經就職于某大型國有航空公司的人力資源經理向《中國周刊》記者透露，該公司申請延遲退休的基本上都是機長及企業(yè)管理層，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獲得審批。未獲批準的原因是，該企業(yè)常年虧損，無力為員工支付延遲退休期間的養(yǎng)老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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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人力經理稱，普通技術職工申請延遲退休并不如退休返聘劃算，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可以延遲退休，“大部分申請者都是想更長時間地保住位子”。

3 e5 D* s7 U/ j' \! E　　梁建濤曾經簡單算過，延退期間他需要多交納近三萬元的養(yǎng)老保險，退休后每月的基本養(yǎng)老金增加三百四十多元。精明的上海男人一下子明白，他要退休十年后才能把交出去的錢賺回來，這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那時候他也想過退休返聘，但想到返聘的工資相對較低，他還是選擇了延遲退休?！案匾氖侵灰€在位，很多事情都會好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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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O' D) g# E9 A; r, m' d" \1 [9 }　　梁建濤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全上海市僅僅二百多名申請并審批通過的延遲退休者。
' @, g& x) [( ?1 l
　　根據(jù)上海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的統(tǒng)計，截至2011年4月，共有二百多名勞動者辦理延遲退休。上海人社局宣傳部一位官員稱，《試行意見》沒有相應政策宣傳。上海12333咨詢熱線(社保服務專線)的工作人員告訴《中國周刊》記者，今年辦理延遲退休的勞動者數(shù)量非常少。

　　上海的試點，應該可以反映部分人群對延遲退休的真正態(tài)度。它也本應該成為是否在全國范圍內推廣延遲退休的一個極佳的旁證。但兩年來，上海一直沒有公布過對延遲退休政策效果的評估。上海人社局也拒絕了《中國周刊》記者的采訪。

; A3 [) A' a' b" G  n* h# s7 S　　上海的延遲退休，是失敗還是成功？它對養(yǎng)老基金的補充起到了怎樣的作用？成了一個人為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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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d% k" e3 p8 S; @# Z8 G9 X　　先天不足的養(yǎng)老金  

　　不管上海試點的延遲養(yǎng)老是否真的會推廣到全國，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養(yǎng)老基金在全國范圍內都存在缺口。
- ^  t4 e: t& f. f4 R
　　經濟界普遍觀點認為，中國長期享受的“人口紅利”這一經濟增長源泉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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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齡勞動力比例的下降必然引起養(yǎng)老金收支更大的赤字”，中國勞動學會薪酬專業(yè)委員會常務理事呂井海預計，“2020年將出現(xiàn)當年養(yǎng)老金支出大于收入的現(xiàn)象，那便是養(yǎng)老制度崩盤的開始”。

　　根據(jù)公開數(shù)據(jù)，截至2010年底，養(yǎng)老金個人賬戶本應有資產19596億元人民幣，實際上卻只有2039億元，缺口達1.76萬億元。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秘書長唐鈞告訴《中國周刊》記者，“養(yǎng)老基金的缺口是先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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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后，我國在城市建立了大包大攬式的國家養(yǎng)老制度。那時，國家工作人員、國有企業(yè)工作人員(當時只有國企)，都被一視同仁，退休金統(tǒng)一由國家、企業(yè)發(fā)放。因為沒有現(xiàn)代養(yǎng)老制度，也無所謂個人繳納養(yǎng)老金。這一制度很快隨著大批國企破產而變得不合適宜。

　　從上世紀90年代，我國確立了基本養(yǎng)老保險制度采取的是統(tǒng)籌基金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方式。唐鈞表示，養(yǎng)老基金建立之初的財政投入是用勞動者工齡折算出的數(shù)字，“這部分財政支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于是，個人賬戶里的錢不得不參與到社會統(tǒng)籌的支付里，用于支付退休人員的養(yǎng)老金，“空賬”由此產生。

! f6 M4 G$ q8 m4 l! q4 b4 A6 o　　中山大學社保研究中心主任申曙光曾給人社部撰寫過一份關于延遲退休的報告，里面詳盡指出了延遲退休的利好：“晚退5年，社?；鹁涂缮僦Ц?年的養(yǎng)老金，同時又多收5年的養(yǎng)老保險，一來一去就有10年養(yǎng)老保險基金的差距。從全國看，每年減緩基金缺口200億元?！鄙缈圃菏澜缟绫Ｑ芯恐行闹魅梧嵄恼J為，在現(xiàn)收現(xiàn)付的養(yǎng)老金制度里替代率、繳費率和退休年齡這三個可變量中，延長退休年齡是彌補養(yǎng)老金缺口的最佳辦法。“長期來看，這個養(yǎng)老制度是絕對不可持續(xù)的。退休年齡太低，威脅到制度長期的財務可持續(xù)性和支付能力。提高退休年齡不是解決現(xiàn)在的問題，而是長期的制度問題?！?br /> " r" s- `; I6 Z7 c, ?
( w6 c5 o4 K" I1 P9 l9 I! L　　呂井海是此次討論中最早公開表示應該“一刀切”強制延遲退休的專家，他能夠理解網(wǎng)民對延遲退休政策的罵聲，“一定會有一部分的利益受損”。但是呂井海仍然認為延遲退休是挽救社?；鸬淖詈笠桓静荩耙坏B(yǎng)老基金崩盤，那么所有人的利益都會受損”。唐鈞算了一筆賬，延遲退休政策每年可以減緩基金缺口約200億元，也就是說至少需要85年才能填補上1.76萬億的巨大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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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 V. m" W3 _: A- L; m: P　　他在個人博客中寫道：現(xiàn)在我們謀劃著要減少的基金缺口200億元，又會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呢？人社部剛剛發(fā)表的《公報》告訴我們：年末全國參加城鎮(zhèn)基本養(yǎng)老保險的人數(shù)為 28391萬人，其中，參保職工21565萬人，參保離退休人員6826萬人。如果按老規(guī)矩，即“老人老辦法”，不算參保離退休人員，光算參保職工，那么首先就至少有1億多人會受到影響。另外，還有2000至3000萬當年的下崗失業(yè)人員。加總起來，保守點說，差不多2億人的利益將受損。

　　被遺忘的大多數(shù)

　　“即便是我們等上85年，養(yǎng)老金的缺口也補不上”，唐鈞反復向《中國周刊》記者強調養(yǎng)老金的漏洞不是單純的錢的問題，而是“從一開始就存在制度的漏洞”。

　　唐鈞認為：“養(yǎng)老的問題并不是一個純粹的社會保險問題，其本質是社會分配，而社會保險僅僅是分配的手段之一。如果我們跳出保險的框框，從社會分配的角度來看養(yǎng)老問題，結果就完全不一樣?！?br /> 4 A7 _& ]1 _# F9 z  G+ a$ ~
! ^5 J4 ?- V0 f　　唐鈞把財政支出這一社會保險制度資金來源看作“最后出臺的角色”。在唐鈞看來，養(yǎng)老制度的任何漏洞都不該由創(chuàng)造社會價值的勞動者獨立承擔，“財政投入是社會保險制度的題中應有之義，也是政府不可推卸的責任?！?font class="jammer">  F5 p- x- n; {3 G* J+ Q1 r

　　即使不是社保制度的專家也能感受到漏洞的存在，微博上一位名叫“老芋頭”的網(wǎng)友寫道：只要全體農民和部分城鎮(zhèn)居民被排除在社保體系之外，社保制度的任何改變都是既得利益者之間的重新劃分。只要按人的職業(yè)確定社保待遇，社保體系就是中國最不公正的制度?，F(xiàn)行社保制度不根本改革，退休年齡越延長，結果只是窮者更窮，富者更富。

　　博主是北京師范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院教授于風政，之所以一直關注延遲退休的問題是因為于風政覺得養(yǎng)老金的問題已經不是一個公共政策問題，而是一個道德問題，一個社會、一個政府，要不要有基本的公平正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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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 Z4 h2 l5 h　　于風政說：“在討論社保這么重要的基本制度建構制度時，完全聽不到工人的聲音，更聽不到被排斥在外的農民們的聲音，甚至沒有人想起農民這個最大的群體。這是多大的悲哀！”于風政擔憂：“如果在建構基本社保制度的時候把農民排斥在外，社保金支付壓力越大，農民的處境就越悲慘。農民會被進一步犧牲?！?font class="jammer">8 R( b6 w, g+ x7 i& p/ }) E8 B  n/ s

, O" V0 s+ Z4 d5 g& i/ L9 P; L　　近幾年，國家正在大力推進新型農村社會養(yǎng)老保險政策，預計到2020年將基本實現(xiàn)農村適齡人口的全面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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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9 [8 d. ^2 ], n7 p　　“之后呢？也要讓剛剛交上保險的農民延遲五年領取養(yǎng)老金嗎？”唐鈞從2004抵制延遲退休政策至今，他最大的憂慮是，“只要延退的口子一開，就會演變成一個全面的、強制的政策。這無異于欺騙了所有人?！?br /> " F1 ^0 l3 K& s! h! x4 v/ V6 X* o2 j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0日 13:39  中國周刊
　　中國周刊：中國周刊記者 閆小青 北京報道

. G$ u8 y9 ?, [! M8 i8 w　　人社部官員一句“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不斷發(fā)展以及人均壽命的不斷延長，相應推遲退休年齡，應該說是一種必然趨勢”，把延遲退休的話題推上了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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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k4 I( k' `6 B　　為什么延遲退休？因為養(yǎng)老基金有虧空。

　　為什么養(yǎng)老基金有虧空？因為養(yǎng)老制度轉軌時，留下了巨大的空賬。

　　為什么養(yǎng)老制度需要轉軌？因為最初制定的國家大包大攬養(yǎng)老體制，已經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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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當初制定如此的養(yǎng)老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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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n( L, v, o4 C  V( q! [1 B  }　　往事無可再追，不過人們一直在為往事買單。延遲退休，是否能救贖先天不足的養(yǎng)老基金？

+ [: I# f' U5 t8 _0 ?0 a　　“低調”的上海經驗   

　　梁建濤(化名)是上海市青浦區(qū)一家事業(yè)編制企業(yè)的高級管理干部，年薪二十萬。去年六十歲的他面臨退休，一旦退休他的年收入將要減半。于是梁建濤向單位申請延遲退休三年，他覺得自己挺幸運，剛好趕上了上海市2010年開始試點的柔性退休政策。

　　就在人們?yōu)槭欠駪撗舆t退休大加爭論時，很少人知道，上海人已經試點該政策兩年了。

, R" d" A, G# j& a& ]7 ?5 a# B　　1999年開始，上海社會養(yǎng)老保險基金出現(xiàn)連年赤字，累積用于彌補養(yǎng)老金虧空的財政支出多達70多億，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加速，社保缺口還將繼續(xù)擴大。

　　2010年10月，上海市人社局開始執(zhí)行《關于本市企業(yè)各類人才柔性延遲辦理申領基本養(yǎng)老金手續(xù)的試行意見》(下稱《試行意見》)，上海市參加城鎮(zhèn)養(yǎng)老保險的企業(yè)職工可以依此柔性延遲退休年齡。

: h+ J. _3 Z9 |　　按照《試行意見》，梁建濤跟單位簽訂了工作協(xié)議。內容是：這三年期間他和企業(yè)仍要按規(guī)定繳納基本養(yǎng)老保險費和工傷保險費，但不再繳納醫(yī)療、失業(yè)及生育保險費。而梁建濤要到六十三歲才能開始領取養(yǎng)老金，數(shù)額將按照新的計發(fā)辦法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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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并不是唯一一個試行延遲退休的城市，目前北京和深圳都有過不同形式的延遲領取養(yǎng)老金的試點措施。但與上海相同的是，試點政策開展的范圍極小，甚至于預期發(fā)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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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d* {) v4 M, d+ h　　上海一位曾經就職于某大型國有航空公司的人力資源經理向《中國周刊》記者透露，該公司申請延遲退休的基本上都是機長及企業(yè)管理層，但是沒有一個人成功獲得審批。未獲批準的原因是，該企業(yè)常年虧損，無力為員工支付延遲退休期間的養(yǎng)老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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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人力經理稱，普通技術職工申請延遲退休并不如退休返聘劃算，很多人甚至不知道可以延遲退休，“大部分申請者都是想更長時間地保住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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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建濤曾經簡單算過，延退期間他需要多交納近三萬元的養(yǎng)老保險，退休后每月的基本養(yǎng)老金增加三百四十多元。精明的上海男人一下子明白，他要退休十年后才能把交出去的錢賺回來，這是一筆不劃算的買賣。

　　那時候他也想過退休返聘，但想到返聘的工資相對較低，他還是選擇了延遲退休。“更重要的是只要還在位，很多事情都會好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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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建濤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是全上海市僅僅二百多名申請并審批通過的延遲退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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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上海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的統(tǒng)計，截至2011年4月，共有二百多名勞動者辦理延遲退休。上海人社局宣傳部一位官員稱，《試行意見》沒有相應政策宣傳。上海12333咨詢熱線(社保服務專線)的工作人員告訴《中國周刊》記者，今年辦理延遲退休的勞動者數(shù)量非常少。

　　上海的試點，應該可以反映部分人群對延遲退休的真正態(tài)度。它也本應該成為是否在全國范圍內推廣延遲退休的一個極佳的旁證。但兩年來，上海一直沒有公布過對延遲退休政策效果的評估。上海人社局也拒絕了《中國周刊》記者的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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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延遲退休，是失敗還是成功？它對養(yǎng)老基金的補充起到了怎樣的作用？成了一個人為的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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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天不足的養(yǎng)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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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上海試點的延遲養(yǎng)老是否真的會推廣到全國，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養(yǎng)老基金在全國范圍內都存在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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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e# k! Y* D& A　　經濟界普遍觀點認為，中國長期享受的“人口紅利”這一經濟增長源泉正在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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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1 m' I. F0 f* _$ A　　“適齡勞動力比例的下降必然引起養(yǎng)老金收支更大的赤字”，中國勞動學會薪酬專業(yè)委員會常務理事呂井海預計，“2020年將出現(xiàn)當年養(yǎng)老金支出大于收入的現(xiàn)象，那便是養(yǎng)老制度崩盤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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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jù)公開數(shù)據(jù)，截至2010年底，養(yǎng)老金個人賬戶本應有資產19596億元人民幣，實際上卻只有2039億元，缺口達1.76萬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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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j  m1 N' `) Q% G6 p- v2 r　　中國社會科學院社會政策研究中心秘書長唐鈞告訴《中國周刊》記者，“養(yǎng)老基金的缺口是先天不足”。

　　1949年后，我國在城市建立了大包大攬式的國家養(yǎng)老制度。那時，國家工作人員、國有企業(yè)工作人員(當時只有國企)，都被一視同仁，退休金統(tǒng)一由國家、企業(yè)發(fā)放。因為沒有現(xiàn)代養(yǎng)老制度，也無所謂個人繳納養(yǎng)老金。這一制度很快隨著大批國企破產而變得不合適宜。

* f! ?- f  q* u' p! W3 ~　　從上世紀90年代，我國確立了基本養(yǎng)老保險制度采取的是統(tǒng)籌基金和個人賬戶相結合的方式。唐鈞表示，養(yǎng)老基金建立之初的財政投入是用勞動者工齡折算出的數(shù)字，“這部分財政支出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于是，個人賬戶里的錢不得不參與到社會統(tǒng)籌的支付里，用于支付退休人員的養(yǎng)老金，“空賬”由此產生。

+ K" V3 Q$ I7 y0 l- j　　中山大學社保研究中心主任申曙光曾給人社部撰寫過一份關于延遲退休的報告，里面詳盡指出了延遲退休的利好：“晚退5年，社?；鹁涂缮僦Ц?年的養(yǎng)老金，同時又多收5年的養(yǎng)老保險，一來一去就有10年養(yǎng)老保險基金的差距。從全國看，每年減緩基金缺口200億元?！鄙缈圃菏澜缟绫Ｑ芯恐行闹魅梧嵄恼J為，在現(xiàn)收現(xiàn)付的養(yǎng)老金制度里替代率、繳費率和退休年齡這三個可變量中，延長退休年齡是彌補養(yǎng)老金缺口的最佳辦法?！伴L期來看，這個養(yǎng)老制度是絕對不可持續(xù)的。退休年齡太低，威脅到制度長期的財務可持續(xù)性和支付能力。提高退休年齡不是解決現(xiàn)在的問題，而是長期的制度問題?！?font class="jammer">' ~& j6 ~4 t  L/ x7 l6 b! B4 q

1 s! S# P8 T+ R& k　　呂井海是此次討論中最早公開表示應該“一刀切”強制延遲退休的專家，他能夠理解網(wǎng)民對延遲退休政策的罵聲，“一定會有一部分的利益受損”。但是呂井海仍然認為延遲退休是挽救社?；鸬淖詈笠桓静荩耙坏B(yǎng)老基金崩盤，那么所有人的利益都會受損”。唐鈞算了一筆賬，延遲退休政策每年可以減緩基金缺口約200億元，也就是說至少需要85年才能填補上1.76萬億的巨大缺口。

8 g5 s# G5 m0 v1 }$ G8 b, e0 [　　他在個人博客中寫道：現(xiàn)在我們謀劃著要減少的基金缺口200億元，又會涉及多少人的利益呢？人社部剛剛發(fā)表的《公報》告訴我們：年末全國參加城鎮(zhèn)基本養(yǎng)老保險的人數(shù)為 28391萬人，其中，參保職工21565萬人，參保離退休人員6826萬人。如果按老規(guī)矩，即“老人老辦法”，不算參保離退休人員，光算參保職工，那么首先就至少有1億多人會受到影響。另外，還有2000至3000萬當年的下崗失業(yè)人員。加總起來，保守點說，差不多2億人的利益將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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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7 b2 i  o  ~; s6 V5 y　　“即便是我們等上85年，養(yǎng)老金的缺口也補不上”，唐鈞反復向《中國周刊》記者強調養(yǎng)老金的漏洞不是單純的錢的問題，而是“從一開始就存在制度的漏洞”。

. ^6 T( S/ @5 H0 g5 U# _9 C; V　　唐鈞認為：“養(yǎng)老的問題并不是一個純粹的社會保險問題，其本質是社會分配，而社會保險僅僅是分配的手段之一。如果我們跳出保險的框框，從社會分配的角度來看養(yǎng)老問題，結果就完全不一樣?！?font class="jammer">: G" p) S* x# j* D- H: y& [* _8 M

% y2 G  z, |4 @- _' T1 A: I3 F　　唐鈞把財政支出這一社會保險制度資金來源看作“最后出臺的角色”。在唐鈞看來，養(yǎng)老制度的任何漏洞都不該由創(chuàng)造社會價值的勞動者獨立承擔，“財政投入是社會保險制度的題中應有之義，也是政府不可推卸的責任?！?font class="jammer">5 X- r' x  g# V  S

6 }. ?9 F/ `7 Q+ J- c　　即使不是社保制度的專家也能感受到漏洞的存在，微博上一位名叫“老芋頭”的網(wǎng)友寫道：只要全體農民和部分城鎮(zhèn)居民被排除在社保體系之外，社保制度的任何改變都是既得利益者之間的重新劃分。只要按人的職業(yè)確定社保待遇，社保體系就是中國最不公正的制度?，F(xiàn)行社保制度不根本改革，退休年齡越延長，結果只是窮者更窮，富者更富。

　　博主是北京師范大學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院教授于風政，之所以一直關注延遲退休的問題是因為于風政覺得養(yǎng)老金的問題已經不是一個公共政策問題，而是一個道德問題，一個社會、一個政府，要不要有基本的公平正義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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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Z0 w# ]* C4 o7 y　　于風政說：“在討論社保這么重要的基本制度建構制度時，完全聽不到工人的聲音，更聽不到被排斥在外的農民們的聲音，甚至沒有人想起農民這個最大的群體。這是多大的悲哀！”于風政擔憂：“如果在建構基本社保制度的時候把農民排斥在外，社保金支付壓力越大，農民的處境就越悲慘。農民會被進一步犧牲?！?br /> " {) C1 ]" M6 F% ?, v0 \) c
8 L' p4 ^7 H  s1 I　　近幾年，國家正在大力推進新型農村社會養(yǎng)老保險政策，預計到2020年將基本實現(xiàn)農村適齡人口的全面覆蓋。

　　“之后呢？也要讓剛剛交上保險的農民延遲五年領取養(yǎng)老金嗎？”唐鈞從2004抵制延遲退休政策至今，他最大的憂慮是，“只要延退的口子一開，就會演變成一個全面的、強制的政策。這無異于欺騙了所有人?！?/td>

人民公社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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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社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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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社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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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公社大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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